下週六（12月5日）的晚間，「三合一選舉」該是塵埃落定的時候，長期霸佔各主要交通路口、產業道路上電線桿、安全圍欄上的選舉旗幟、小型看板、帆布，都將立刻成為農友們「收藏」的對象，因為這些競選旗幟可以用來驅趕小鳥與其他農事的創意用途，不時地飄揚在各地田野間。而「麥田狂想3.2.9」封面影像中斷裂掉落在稻田中的競選紙板，有屬於個人主觀企圖諷刺的意味。

11月17日（二）天候陰霾，刮起陣陣強風，氣溫在22℃－25℃。梁耿城農友（77歲）是這次小麥契作中年齡最高的長者。我們相約在吳文雄家中碰面，寒喧中擔心地詢問梁老先生有辦法背負動力的噴灑器嗎？他頗有自知之明，說已經找好人手幫忙，這才讓人稍稍寬心。不過，抵達農地時，發現梁老先生口中敘述的幫忙「人手」，竟是一位71歲老農友！而這是農村人力老化真實的窘境！

兩位老人家都還沒準備開工，就已經為了從哪一區先噴，如何順應強風，一句來一句去，雙方意見毫無交集，但並沒發生衝突的危險，只能尷尬地站在旁邊，也無從插話。卻不知道他們是如何搞定，反正沒多久，梁老先生就開始小麥磅重，他十分謹慎依據每一區田的大小與施種量，定量噴灑，嚴謹的態度讓我汗顏。協助噴灑的農友則檢查動力噴灑器，調整背帶，添加燃油，兩人似乎在爭論中已達成外人無法理解的默契。

梁老先生在民國70年間有小麥的農作經驗，對小麥的種植深具信心，而且他認為「稻麥間作」或「輪作」都是可以考慮的方向。這樣的意見，在最近常有耳聞，尤其是從事自然農法的朋友，都引據日本「福岡正信」（一根稻草的革命/中文版）的「稻麥合種」的實證，提供許多寶貴的意見。

71歲協助梁耿城噴灑小麥的農友，身材瘦小，背負機械的方法十分奇特，噴灑器直接置於地面，然後整個人坐在地上背負，在翻轉身體起立，這種施力的方式看起來很容易扭傷，但梁老先生卻說：「他是專門幫人噴灑的，已經噴了幾十年了，沒有問題的，放心！」很擔心，但也是沒有辦法。不過，不管在順逆風俐落前進，他確實灑得十分均勻。

種植小麥的農田（0.7公頃）就位於梁老先生居住的傳統三合院右前方，順道拜訪老宅與梁老先生的大哥會面，梁耿城立刻拉著他大哥合照，有點像個淘氣小弟。目前老宅仍由各房兄弟共同居住管理，梁老先居住左外護龍，在護龍外老樹下佈置成休憩庭院，別有一番田園風味。

稻穀在11月18日（三）順利收成，11月19日（四）梁老先生一早已經在佈置旗陣，希望能防禦小鳥對於小麥種子的啄食，提高小麥種籽的發芽率。11月23日（一）小麥籽奮力地長出嫩綠麥苗，更意外發現梁老先生精巧地佈置多尊頭帶安全帽的假人，不禁佩服梁老先生的構思。「年齡真的不是問題」，梁耿城農友可以證明。

阿達碼 彰化芳苑 2009/11/29